十天前——
“外臣金自点敬告大清朝廷，臣查得旅顺一地防守空虚，南明...邵指挥，这么写没问题吧？”
“嗯，可以，接着写，写完了给我检查。”邵纲搬了个折椅坐在金自点的书房里头，就这么盯着他，盯着他写完了给多尔衮的信。
“照这么写，我能算‘重大立功’，是吧？”
“那要看效果。效果好，那就是重大立功，斩监候改无期徒刑。效果不好，那就是弃暗投明，斩监候该终身监禁。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，那就罪加一等，斩监候直接改斩立决！”
“明白明白，我自然是不敢搞什么花样。我就是想问问，无期徒刑和终身监禁有什么区别？徒刑是流放到哪里？”
“无期徒刑可以减刑成有期徒刑，终身监禁不得减刑——换句话说，牢底坐穿。徒刑？根据新法，徒刑是徒刑，流放是流放，两码事。我们会专门设置用来关押犯人的监狱，监狱的位置大多在深山老林里头。监狱里头的犯人必须用劳动来改造自己，用劳动来给自己挣吃穿用度。”
“那我要是自带钱呢？”
“不可以自带！监狱是用来惩罚犯人的地方，不是给你度假的地方！家里人可以接济你，但家里人接济你和你干活是两码事。你的吃穿用度必须自己挣，每个人都有规定的额度，必须要做完。要是不做完，嘿嘿~”
“不做完难道抽鞭子？”
“不抽鞭子，新法已经废除全部肉刑了。不过嘛，要惩治你不是非得用肉刑不可。你想不想试试禁闭是什么滋味？想不想试试手铐脚镣是什么滋味？你要是不干活，我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你。”
“...”
“怎么，怕了？怕就给我好好写。”
“可是...邵指挥，我今年都五十八了，头发都白了。把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关起来，是不是有些...”
“嗯？”闻言，邵纲望了一眼金自点的鬓角。他一直带着大帽，邵纲还没看出来他的白发。推算一下，他确实是一把年纪了。
“邵指挥啊，这要是个‘无期徒刑’，你们打算关我多久？还能活着出来不？”
“新法里头确实是规定了对老年人的减刑。不过，金领相，六十岁不在减刑之列，七十岁才算，我们原先不是也按照七十岁来规定的？不过你到时候确实是会在监狱里头过七十岁。”
“这...真要是上了七十岁，能放我出来不？”
“你先赶紧写，对你什么待遇完全看你的贡献来。你要是表现好，监狱也不会吃什么苦。现在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，照着殿下的要求把这些统统写完。”
“诶，好，好。”金自点连连点头。
过了一个时辰，邵纲才从金自点的书房里头走出来——他的关押地点暂时就在他自家书房里。除了门口有人看着，饮食都受到监管以外，别的和以前基本没什么区别。得等到下一批船来汉城，他才会被带到南京，关进诏狱里头。
邵纲拿着金自点写给多尔衮的信径直回了行宫，递到了朱由检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