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我疼爱我自己的亲生女儿,亲生的外孙女还惹了她这个毒妇的眼不成?!简直就是岂有此理!”临老爷子越想越气,直接叫道:“临风度,临风度,你这个混账东西,你给老子滚出来!”
临风度听到临老爷子这么大喊大叫,忙不迭的跑了进来:“爹……啊……”
一个爹字还没叫完,就被临老爷子一拳给击飞了,临风度一个鹞子翻身,好不容易站稳了脚,哀怨道:“爹,您这又是怎么了?谁又惹您生气了?”
“谁?除了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有谁惹老子生气?”临老爷子没好气的瞪着临风度,气道:“瞧瞧你,瞧瞧你,你这到底是娶了什么样的毒妇进门啊,这是要绝我们临家的代啊!”
临风度听临老爷子又提到郑氏,不禁有些黯然,虽然说郑氏做的事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,可是即使最后一年中郑氏作死把临风度对郑氏的情意作得所剩无几,临风度到底与郑氏也生活了十几年,感情还是有些的。
再想到两个孩子虽然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,但总是有一些可能是自己的,就被他赶了出去,临风度心里也是不好受的。
看到老爷子气成这样,临风度也不敢强辩,只是陪着笑道:“爹,都是儿子的错,儿子向您陪罪了。”
临文韬与临武略也很可怜心疼这个弟弟,纷纷上前替临风度说着好话!
本来老爷子一拳打过去后,也出了气了,也知道这事不怪临风度,可是两个大儿子这么一劝,又勾起了他心底的怒意,看着完全不知道事实真相两个大儿子,临老爷子觉得愧对两个儿子啊。
“劝劝劝,你们知道不知道郑氏对你们两个媳妇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?”老爷子恨恨地瞪了眼两个一无所知的大儿子一眼。
临文韬与临武略愣了愣,齐齐地看向了自己的媳妇,魏氏与焦氏见了气恼地瞪了眼自己的丈夫,然后抹起了眼泪来。
就算是她们再大度,也不禁暗恼临风度,要不是他娶了郑氏这个祸害回来,何至于她们这么多年还生不出孩子来?所幸她们嫁得早,还生下了几个小子,要是郑氏是大嫂的话……想到这里,魏氏与焦氏打了个寒颤,不约而同后怕地互看了一眼。
这时老太太也走了出来,魏氏与焦氏连忙迎了上去,关心道:“娘,您怎么出来了?身体可好些了?”
“好?能不好么?闹腾成这样,就算是我死了也从棺材里爬出来了!”
临老太太之前被郑氏气晕之后就回了后院,等清醒后才知道郑氏做了这等没皮没脸的事,当下气得差点又晕过去,心里是那个悔啊,怎么自己当初就瞎了眼,给小儿子找了这么一个不贞不洁的东西!要是不干不净也就算了,身为武将之家,其实对这种事并不那么看重,何况这也不是郑氏愿意的,可是偏偏郑氏人品还不是个好的,所以临老太太简直快把自己给怨死了。
都说家中儿子多疼小儿子,这话在临家也是如此,临老太太生大儿子时,白天还带着女兵在打仗,晚上回到营帐就把孩子生下来了,这么彪悍的生子也是没谁了!
生临武略时更是受了大难,当时临老太太被敌军困在了山中,要水没水,要喝没喝的,外有敌兵搜山,内有群狼环侍,要不是十几个女兵死守着,群狼就能冲进来把她给活吞了,更别说生下临武略了!
好在临老爷子来得迅速,在临老太太生下临武略的瞬间赶到了,把几十头闻到了血腥味准备攻击她们的狼给全杀了,这才救了临老太太与临武略一命。
对于两个儿子,临老太太心里是愧疚的,可是那会子征战沙场,哪来的精力弥补这份愧疚?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了,两个孩子却独立的不需要她这个娘亲的疼爱了!那时候两个孩子一个五岁,一个才四岁。
看着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,紧抿着唇,一副坚毅的样子简直与临老爷子一个模子时刻出来的,临老太太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了。
所以好不容易生下了临风度后,临老太太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,当个小祖宗一样的养着,还是临老爷子看这样不行,怕把临风度养成了纨绔,直接不管临老太太的反对,把五岁的临风度扔到了军营中去了。
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,临老太太与临老爷子那是又吵又闹,这是两人一辈子唯一一次的翻脸。
不过临老太太强势,临老爷子更强势,最后临老太太没拗得过临老爷子,好在一年后被掰好的临风度回来了,临老太太看着临风度变得懂事又孝顺,却眉眼坚毅的样子,欣慰的同时又心酸了。
好不容易养的白白胖胖的小可爱又成了一个翻版的临老爷子了。好在,临风度从小在临老太太怀里长大,虽然隔了一年,但跟临老太太还是挺亲的,人前紧抿着唇跟个小大人似的,没有人的时候还能在临老太太怀里腻歪,也算是安慰了老太太一颗慈母心了。
所以在老太太心里,这个小儿子是最疼的。疼到临老太太其实为了临风度其实是可以放弃原则的。
要知道临家三个儿子娶了虽然都不是高门大户,但魏氏好歹也是将门之后,焦氏是虽然只是镖局的小姐,但两家只是没有权,但说到钱不说是富可敌国吧,也是一方巨富,只不过是两家比较低调,不为人知而已。唯有郑家堡是真的又穷又没权,还一堆子的乱七八糟的事,简直是一无是处,唯一可取的也就是郑氏的美貌了。
那老太太不是最疼爱小儿子么?怎么就给小儿子纳了这样的一门亲呢?
这就是因为太疼爱了,才纳的郑氏的。因为郑氏无权无势,老太太想着要是小儿子不喜欢郑氏,到时纳妾什么的既不会亏着了儿子,也不会引起郑氏家人的闹腾。
其实老太太是被习惯性思维给害了,临家不纳妾又不是规矩,别说是临风度了,就算是临文韬临武略想纳的话,魏家与焦家也不会说什么的。
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出,老太太是对临风度多好了。为了临风度简直就是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。
现在听说郑氏对不起临风度,临老太太如何不气啊?如何不恨自己瞎了眼,千挑万挑给小儿子挑了这样的女人来祸害小儿子?
得亏郑氏被赶出去,否则老太太活剥了郑氏的皮都是有可能的。老太太本来想到两个孩子还有一些心疼,不过想到这两个孩子未必是临家的子孙,又心硬如铁了。
再开明的人也不可能被人骗了还帮着别人养野种的道理。
本来老太太以为把郑氏赶出去,这事就算完了,还想着怎么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儿子,哪知道就听到老爷子在那里对着她心爱的小儿子又是吼又是叫的,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,小儿子都够苦的了,还要受身体上的虐待,这还得了?
临老爷子与临老太太伉俪情深,最听不得死字了,当下就不高兴道:“什么死不死的,你还得长命百岁陪着我呢!”
“陪你?陪你就能长命百岁了?”临老太太讽刺道:“不给你气死就好了!哼!”
老爷子这才后知后觉,知道自己得罪了老妻了,不禁郁闷道:“我又怎么着你了,你对我撒气起来了?”
“怎么着你了?我来问你,郑氏做错了事,你干嘛怪在了三儿的身上?三儿的心里都已经够苦了,你还往他身上扎刀子,你到底是不是亲爹?”
临老爷子嘟囔“是不是亲爹不得问你嘛?”
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?”临老太太没听清,又追问了一句。不过在场的小辈倒是都听清了,就算是魏氏与焦氏心里苦闷也被这话给逗乐了。
冷总管则更是夸张,笑得整个脸就看到白牙了。
“你笑什么笑?显得你牙白么?”临老爷子环顾四周就剩冷总管可以当出气筒了,于是没好气的瞪了眼冷总管。
正笑得欢脱的冷总管瞬间收敛了笑容,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临老太太怒道:“人家冷天这小子好好的,你骂人家做什么?笑还碍着你事了?难道你想冷天看到你就哭么?”
冷总管心里一阵的温暖,差点就叫临老太太亲娘了。
临老爷子被老妻这么一骂,也不敢再说话,只是讨好道:“行了,别生气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
“你说你错在哪里了?”
临老爷子眼珠一转,哭丧着脸道:“我就是错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”
“……”临老太太先是一愣,随后拿起了小拳头就砸向了临老爷子:“哎呦,你这个老不死的,你这个混账东西,年轻时说得好听,哄得我开心嫁了你,原来都是骗人的啊!呜呜,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,嫁了你这个二五不分的老货啊!明明错了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,早知道这样,我还不如嫁给张八斤呢……呜呜……”
老太太在那里假号着,临老爷子不乐意了:“张八斤?你别逗了,就张八斤那长得跟被猪亲过似的脸,你能看上他?”
临老太太的哭声一顿,扬起了无泪的脸,恶狠狠道:“难道不允许张八斤人丑心灵美么?”
“美个屁啊,明明家里有妻子还停妻再娶,这种混账王八蛋,老子见一次打一次!”
临老太太顿了顿又道:“张八斤不行,李五两总行吧!”
“你说谁?再说一遍,我咋没听清呢?”
临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什么,但又嘴硬道:“我说的是李五两!”
“哈哈,宝贝儿,你是不是在逗我开心啊?那李五两生下了就五两不说,长大了也就四尺,跟你站在一起就到你肩上,你这是找相公呢,还是带儿子呢?”
临家几个兄弟连忙用哀怨的目光看着临老爷子,反驳道:“我们可都快六尺高呢。”
临老太太凶神恶煞地瞪着临老爷子:“矮怎么了?人家矮是吃你家米了还是吃你家粮了?要你这么怨念?”
临老爷子道:“矮人肚里花样多,就你这样傻白甜的能嫁那种人?哪天被弄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!别忘了李五两娶了三个妻子,前头两个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,可是官府也没找到他的错处。”
临老太太嗤之以鼻:“我是那么傻的人么?”
临老爷子不乐意了:“哎呦,怎么着,感情你还真看上了李五两了?”
“你混说什么啊?就那头顶长疮,脚下流爱脓的东西我能看得上?”临老太太勃然大怒,扬起了小拳头:“老东西,你说,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相好,所以嫌弃上我了?”
临老爷子哭笑不得:“宝贝啊,你说什么啊,不是你自己说要嫁给别人的么?怎么说着说着倒成了我的不是了!说来我才是最冤枉的,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呢!”
“错在哪里?错在你胡乱的冤枉三儿!”临老太太怒不可遏地揪起了临老爷子的耳朵:“你倒说说郑氏是三儿愿意娶回来的么?还不是你跟那郑老匹夫喝了一回酒,就被郑老匹夫忽悠的娶了他家的破鞋么?这么多年来,骗了咱们家多少钱就不说了,但那不要脸的贱人这么欺骗三儿,你让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?现在居然还打三儿,你说我能不生气么?”
临老爷默然不语,良久才叹了口气道“阿瑟,你跟你外婆说说吧。”
江瑟瑟遂把怀疑郑氏给两位嫂下绝子药的事说了下,临文韬兄弟三瞠目结舌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魏氏与焦氏又抹起了眼泪,老太太气得就要杀到郑家堡去,最后临老爷子信誓旦旦一定会让郑家堡再无立身之地,才作罢休。
临风度惭愧不已,没想到郑氏不但欺骗了他,还胆大包天想断了临家的后,这简直是蛇蝎美人!
临风度后悔了,后悔刚才还念着旧情没杀了郑氏。
临文韬虽然生气,但到底还是有些理智,遂问:“阿瑟为什么会肯定是郑氏做的这事?”
“用时间来推断的。大舅舅您想想,如果是仇人那么肯定不会让任何一个表哥出生的,可是大舅母与二舅母共给临家生了五位堂哥,由此可以推断,这应该不是与临家有深仇的人做的。那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人是生下五位表哥之后才来到临家的。能对大舅母,二舅母下手,又在之后来临家的,这么一算,唯有郑氏了。只是我奇怪,郑氏为了独得临家的好处,不愿意大舅母,二舅母再生下孩子给两位舅母下绝子药,可是为什么她自己也没有再生下一儿半女,所以我怀疑是不是三位舅舅也被下了药。这也许不是郑氏下的,是别人下的。”
临老爷子道:“阿瑟,一事不烦二主,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别再请大夫了,你也给你三位舅舅看看吧。”
江瑟瑟点了点头道:“之前是不想惊动三位舅舅,所以才让外公找大夫替舅舅们检查的,现在大家既然知道了,那我就托大给三位舅舅搭搭脉。”
“你的医术便是一般的大夫都比不上的,都是自己家的人,有什么托大不托大的?”老爷子让三个儿子坐好了,方便江瑟瑟搭脉。
江瑟瑟依次替三个舅舅搭了会脉,魏氏急道:“怎么样?阿瑟,你舅舅们的身体没问题吧?”